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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淡水日與夜 —《男生.男再生》香港週2016在台北


《男再生》,編舞:王榮祿。

攝:BK

去年十一月下旬到十二月初,在台北淡水紮駐了個多星期,為香港週2016.台灣的《男生.男再生》擔任觀察者暨文字紀錄員。回港後,在臉書隨即收到舞者朋友的私訊:「這趟你們真有光宗耀祖之勢。」網上交流就是如此,沒前沒後,有一句沒一句的,看不見表情也聽不見聲氣,所以只能用最最最平常的心去接收。

從行政角度觀之,《男生.男再生》無疑交足成績。演出原本只有兩場,但因為反應熱烈,票開賣不久就接近售罄,於是主辦與協辦雙方隨即把黎宇文拍的《男生.故事》紀錄片加上伍宇烈編舞《男生》的現場演出,組成多一場特備節目,到最後亦座無虛設。不過,這樣的成績背後自有其因由,其一是到位的協辦單位,其二是在地資深製作人的參與,其三是作品本身與台灣的一份淵源。

協辦單位雲門劇場屬獨立經營,有本身的藝術視野,和演出團體不止是場地和租用者的買賣關係,換言之,把演出納入其節目內已是對其水準及創意的一種認許。而從推廣宣傳到排練空間到首演後的聚會,劇場也有頗完善的配套,讓演出團隊有賓至如歸以至像是合作伙伴的感覺。這種接近歐洲劇院制度的運作,發展得最好的時候,可培養及培育出固定的觀眾群,而且一旦關係建立了,這些觀眾群也會因為覺得信心有保証,而比較願意接觸並不熟悉的團體以至演出類別。

資深的在地製作人,則在演出前的推廣宣傳和抵埗後的執行和運作起了關鍵作用。文化差異不單只存在於藝術作品,也存在於處事和待人接物之中,所以資深的在地製作人可幫忙疏通脈絡,以最合符當地文化的方式行事,在適當的時候推動、護航以至擺平,令一切順利發生。

至於跟台灣的一份淵源,《男生.男再生》中的《男生》,早在十多年前被雲門2團搬演,當中的舞者劉傑仁和吳文安曾是雲門舞集成員,後者現時更在國立臺北藝術大學(北藝大)任教,再加上特邀演出的台灣舞者周書毅,合起來就是許多的連繫。而《男再生》的黎德威和柯志輝,也是一個曾在雲門當舞者、另一個在北藝大畢業,這些連繫在不同階段發揮了不同作用,有些巨大有些微小,但雪球就是這樣的滾起來。

歲月的挪移,兩代男生的對照和對舞蹈的熱忱,是這趟《男生.男再生》在台北的宣傳重點。天天坐在排練室看綵排,我也禁不住從這些角度,去參詳台下的狀況。兩個作品的排練過程基本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氛。《男生》有種好整以暇,有人每一刻都在養精蓄銳,有人分秒都在享受每一個動作,有人最後關頭才露面但準備功夫做得徹底。近乎昏頭轉向的是靈魂人物王榮祿,因為不加鎖舞踊館是主辦單位,而他在兩個作品中一個當舞者,另一個是編舞亦是舞者,再加上訪問及交流等等活動,奔波程度可想而知。《男再生》則有種一觸即發,精力是説來就來,説停就停,雖說偶有遲疑,但喝口水抺身汗又可重頭開始。

文初提及的《男生.故事》紀錄片加《男生》演出的特備節目,由於是後來加上的,所以變成了首場演出。紀錄片在前,演出在後,同一齣舞碼的前世今生,不能逆轉的過去與每刻在變的當下在台上緊接呈現。概念上這是非常有趣的安排,不論是看過還是沒有看過《男生》的觀眾,當中都有多了一些觀賞和閱讀的層面,是引証、是對照、也是參考。結果三場的《男生》演出也以這一場最有當年風範,也許是因為之前播放的紀錄片激發了舞者的一些情感,而那些情感運用得宜,就為演出帶來額外的凝聚力。

每場演出之後的藝人談都有接近一半的觀眾留步,提問不算踴躍,比較樂於聆聽。有人提到時代感的問題 —《男生》相對於《男再生》,不單是台上的舞者,作品本身在當今之世會不會也變成大叔?明顯問的是位年輕人,着眼點是表現形式多於訊息和內容。又因為雲門舞集最近接二連三把舊作封箱,也有人問到《男生》可有封箱的一天?編舞伍宇烈説其實決定並不在於他,因為不時還有人作搬演的垂詢,而且也涉及版權問題。不過,這一次重演對他而言,意義在於原舞者的重要性,而且假若沒有《男再生》的對照,整件事情可能就根本不會發生。

回到香港,與幾位年輕舞者一起坐計程車返家,當中一位趕去授課,一位趕去排練,不期然就想起了《男再生》的能量大奔放,然後腦中泛起拳怕少壯四個字。不過,執筆時上網查了一下,發現隨後的一句是棍怕老郎/狼,這大可視作《男生.男再生》的另一個註腳。

《男生》,編舞:伍宇烈。

舞者:(左起)王榮祿、黃天寶、葉忠文、吳文安。

攝:周金毅

《男再生》,編舞:王榮祿。

舞者:(左起)柯志輝、黎德威、丘展誠、李偉能、伍詠豪。

攝:周金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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