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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活在偽古典及複製以外的舞踏禪行

舞踏老人藤條虫丸正跟學員分享他的風、火、水、山岩爆發和異獸、靈體變形練習。 攝:鄭珞璋 Maximillian

藤條虫丸來自日本大阪鄉間,受形藝祭所邀,2月再度來港,參與香港舞踏季2017。藤條自70年代活躍於前衛劇場及舞踏,頑皮的老人並不願妥協或迎合那種被典型化或被東方古典化的舞踏潮流,但就不失舞踏在暗黑以外還可以有的荒誕和黑色幽默。其身體創作和授課的概念融合了日本傳統舞蹈及日本舞踏的特性,再附予瑜珈、氣功、禪修的呼吸式去塑造更深層的人類的靈魂及身體獨立形成的想像。我們要的並不是複製千千萬萬個大野一雄和土方巽,藤條強調的是在自己的身體情緒想像中跳出自己的舞踏。

對生活、處境、周邊狀態的關注

街頭累積了很多地方的痕跡和民眾的故事,是舞踏最好的養份。藤條也許是筆者暫時見過最能將舞踏的身體詩意分享給各種階層或能力的一位舞踏大師級。以「遊盪在城市罅隙中的舞踏詩意」為題的工作坊,藤條曾在諸如三教九流混雜的廟街公園天后廟前、屹於中產生活圈的維多利亞公園大樹群及粉紅霓虹燈林立的太子戰後唐樓之間不同並刻意流動、轉變的公共空間或公開教室跟學員練習,亦即興創作環境舞踏小演出。學員互相觀摩及面對公眾去作大膽嘗試之餘,藤條震撼的示範更令路過的普羅市民、清潔工、園藝工都不禁駐足細看,他們在不斷研究和問詢的同時,也偶有介入或參與在創作的過程。其實一切都沒有甚麼不可思議,藤條過去的獨舞作品更常發生在一些想像不到的環境或處境,廟宇、聖殿、倉庫、沙漠、路邊、河岸、廢墟都曾是他的演場。舞踏精神本來也就期待以當下的情感/狀態緊貼著社會周邊的點滴,靠近人和民的生活或政治現況,只是後來大家把它堂而煌之包裝在大舞台,從此舞踏便被好些身體藝術家再次鎖在一種遙不可及的形式和框架中。


廟街公園天后廟前的環境舞蹈工作坊。攝:麥倡維

(左)舞踏大師藤條虫丸。攝:麥倡維

舞踏裡的小孩

土方巽反對舞蹈只講究舞者漂亮舞姿的表現,他認為跳舞的終極目的,是為了用身體的知覺去體會反社會的解放感。土方系舞踏更堅持一種由中心領域向外出走到邊緣的意識與精神狀態,用異質性的活力來顛覆一個宿命的日常規律。舞踏沒有西方舞蹈那樣充滿外炫、場地愈小愈能使身體縮曲,靈魂也便可以被徹底籠罩著。在藤條的舞踏身體裡,不難找到舞踏先峰土方巽的根本、概念與影子,儘管只是廟前的一堵紅磚牆或若隱若現的香火之間,我們還是看到藤條能以敏感的觸覺跟這遍土地活著的前人好好溝通著,他打開了的身體肌理及呼吸觸模著自己身處的空間,不以邏輯去溝通、去求知,更深層的人類的靈魂及身體獨立就自然會隨詩意跑出來,他的一呼一吸都在讓身體傳釋著人民絕不容易的生命感恩或免不了的七情六慾,滲透著佛教的轉世和根本概念。在藤條的創作世界裡,可同時見到張力並存著抒情,透過他原始的身體形態,觀眾就像活在一個沒特定時空的幻覺中。他認為別去抗衡能量,放下既定的部署和邏輯思維,並願意像小孩般開放無限的求知慾,聆聽自己內在的聲音、能量,另一個世界的經歷和旅程也許更能令你留下深刻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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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穎詩

多元藝術自由人、文化撰稿、電影/舞台美術或服裝設計。主舞踏、劇場、行為藝術創作和教學,也偶作默劇、現代舞或即興音樂、聲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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