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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新編舊作各有特色


《純生》;編舞:邱加希;攝:Cheung Chi Wai

「舞蹈新鮮人」系列:程偉彬《獨.蝸》、邱加希《純生》


今年由香港舞蹈聯盟製作、康文署主辨的「舞蹈新鮮人」系列,包括程偉彬的《獨‧蝸》與邱加希的《純生》兩個作品,兩者在取材及風格,甚至色彩上都頗不相同,形成了有趣的對比。


程偉彬《獨‧蝸》是以白色為主—方形白色舞台放上四張髹白的木椅,三男一女四舞者都是身穿白衣,一看便叫人聯想到醫院或診症室等場景。一開始舞者跳了一小段,然後是一段獨白,內容跟他創作的構思—「痛楚」相關。場刊中提及父親患病期間,陪伴他與親人時的經驗令他興起這創作構思。聽過這段「前言」,觀眾對演出的內容一方面清楚了解,但同時也困住了他們的想像空間,令他們容易將眼見的動作與所聽到的旁白作了對等,題旨跟動作編排就變得太順理成章和表面。其實作品中有些不錯的編排,而來自不同舞種背景的舞者都能各有發揮,加上之前提到的舞台元素,以及聲效的運用,不用文字,觀眾已能理解所指,而且更可有個人不同的詮釋。現在的處理反而令他們沒法開放地看編舞所構築的舞台,有點可惜。

《獨.蝸》編舞:程偉彬;攝:Eric Hong

至於邱加希同樣用上四位表演者的《純生》,雖然同樣跟上一代有關(坐在舞台後方的女子很自然地叫人想到母親),作品則相當開放,觀眾可以自由詮釋。色彩上,舞台以白色方框圍住了黑色的舞台,像個永不見底,把人吞噬的深洞。動作上,除了偶爾的站起或跌倒在地之外,邱加希的三女一男舞者絕大部份時間都是坐在一張配有滑輪的圓櫈上。如此,坐著的姿勢限制了他們下半身的動作—上一次《睇我唔到》的大旅行袋,這次的圓櫈,邱加希似乎很喜歡為自己設限,但又成功地將限制變成特色,坐著並沒有限制舞者活動,他們依然能夠「游走」舞台,而這個掣肘又呼應了主題:在台後母親般的陰影籠罩下,他們的活動其實不能完全自主。即使他們的上半身或手部動作,大部份都是較為規律的,叫人想到扯線的戲偶,而他們所能發出的聲音,就只有一個 「媽」字──也是整個作品唯一的聲效。舞者以不同的聲調和速度唸出來令一個「媽」字串成了旋律,也讓觀眾自由憑聲想字,或「罵」或「嗎」,各人可以有自己的解讀。


最後,台後的女子慢慢向前移動,差不多到觀眾面前時,突然一頭撞向她膝上那中小學課室常用的木面鋼身書枱抽屜上,俯伏在枱上的她頭下慢慢滲出的紅色血漿,原本排在她身後的三位舞者,一個一個地接過抽屜,彷彿上一代加諸他們的框框及掣肘,將由他們一代一代傳下去。最後一個捧著抽屜的李嘉雯慢慢步向觀眾,暗示了我們也許都是這些桎梏的傳遞者。《純生》看到邱加希對舞蹈動作的精準和心思,在道具與聲音的運用尤見精彩,而幾位表演者都有出色的表現,動作和節奏的掌握都十分準確。


當代舞林 10《燃脈》


隔一個星期,東邊舞蹈團主辦的《燃脈》中也有邱加希的作品:《Stubborn…ing》,那是她幾年前的作品,自己倒是第一次看。《Stubborn…ing》中已看到了她對運用表演者和動作編排上的心思。兩位表演者綠美(唐偉津)及黃漢樑都相當出色。由一開始的一人一狗上尊下卑,到慢慢兩人平等地對峙,簡單而有效地以一瓶樽裝水,和不同的遊戲來突顯兩個的關係及其變化,十分有趣。


其實《燃脈》演出的全是舊作。能夠把舊作重演是好事,尤其是可以將作品再加打磨。不過五個作品中,只有陳俊瑋的《煙柳重》據悉有較大改動,其他的都改動不多。《煙柳重》由一男一女兩位舞者演出,其中女舞者盧盼之一邊跳著,一邊說出自己的故事—一個真我,一個他人眼中的我,而陳俊瑋在旁則似乎擔演著一個操控的角色。舞蹈的編排相對平穩。

《煙柳重》;編舞及舞者:(前)陳俊瑋;舞者:(後)盧盼之;攝:Mark Lam

丘展誠的《出頭》也是頭一次看。他找了幾位有街舞背景的舞者,在古典音樂的襯托下演繹當下的年輕上班一族如何拚命希望出頭,題旨淺白易明,古典音樂與街舞動作的對比效果不錯。


馬師雅的《Soulless》及莫嫣的《A Major Clown in G Flat》自己之前已看過評過,這次重看,基本上沒變。《Soulless》中,女舞者像人偶般被男舞者操控的感覺較上次強烈,《A Major Clown in G Flat》依然出色,很期待看到莫嫣更多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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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ng Choreographers Showcases 本地新晉編舞展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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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一浩

資深文化藝術編輯及評論人,定期於報章雜誌發表評論及觀察文章。

「舞蹈新鮮人」

編舞:程偉彬、邱加希

評論場次:2017年9月9日15:00 葵青劇院黑盒劇場

當代舞林 10《燃脈》

編舞:馬師雅、莫嫣、丘展誠、邱加希、陳俊瑋

評論場次:2017年9月16日 20:00 牛池灣文娛中心文娛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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