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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MOVE》——在垃圾堆中翱翔與微笑


圖片由「靠邊站」藝術節提供。

靠邊站,粵語意即「行埋一邊」,再延伸的言外之意是「咪阻住」,帶有別礙事的味道。


MOVE,一語雙關,既解移動物件,也解行動和事情進展。


是次《MOVE》乃《靠邊站藝術節》的舞蹈環節之一,由香港中文大學文化及宗教研究系文化管理碩士課程的學生策劃,這次特別邀請來自馬來西亞的編舞家李人欣(Ren Xin Lee),用約一個月的時間在港進行研究和考察香港的社會民生日常,糅合她所觀察的看見與不被看見的城市風景創作成是次作品。作品分上下兩部,上半是李人欣與其他舞者共演,下半則是她的單人演出。


觀眾甫入場,已見到兩處格外分明的觀演區,就近入口處是四散零亂的凳,再走入一點是幾排連座椅圍成一個菱形,中間放著一個大紙皮箱,觀眾可隨意選擇位置。有趣是,當觀眾以為可以安坐時,工作人員會不斷「請」觀眾起來並把凳挪移,而當觀眾轉移到別處時又會再次被「請」,如是者我們持續的被移動,形成一種被驅趕和滋擾的氛圍,這當然是編舞的用心安排。這讓人思考到底是誰在阻礙觀賞/演出?此時,已見李人欣渾身使勁的穿插在觀眾群中,近距離走到觀眾前面不斷的扭腰、甩頭、跳動、雙手向上伸展,汗水滿臉卻是咧嘴而笑。李嘉雯和廖向民則匍匐在地,時爾翻滾,時爾爬行,時爾跪下,彷似兩個孩童在街頭嬉戲玩耍。現場觀眾看著三位舞者,都處於狀況外的疑惑。倏地,劇場一片漆黑,從先前日常生活的人車雜聲,還隱約聽到For your own safety, please don’t move,更是耐人尋味。


燈亮,李人欣穿住背心慢慢跪行,左顧右盼不知在找甚麼。工作人員從後台拖出一張花布(深水埗布販常見的碎花布)包裹似的床褥,還拖出兩個被花布包住的舞蹈員到一邊。李人欣則拿著空水樽在旁凝視觀眾和花布包,她懊惱的舉起水樽內窺探。花布包內的李嘉雯和廖向民開始蠕動,李人欣捏著膠樽發出咧咧喇喇的聲響,再走到二人身旁作勢想揮向他們。之後又在花布雜物堆中拉出一袋來跳舞,只見花布包內掉出發泡膠、膠樽、膠袋、廢紙、傳單,報紙等垃圾,待所有垃圾全掉,她再拿起床單奔跑。接著她把花布包強行拉迤到兩位舞者中,捲著身體滾動、糾纏、掙脫,再攀滾到觀眾身上,而觀眾也自動騰出空位給她。忽然,她停下來邀請觀眾在床褥上跳舞,一個接著一個手拉著手搖擺,伴隨而來又是一陣喧鬧嘈雜的背景音樂,直至燈滅。燈又再亮起,李人欣快速的把垃圾雜物丟到一排空置的觀眾席上,披著花布在身上扮鳥圍著觀眾飛翔,她再爬到觀眾席上最頂一行,揚起狀似勝利旗幟的花布遠眺微笑,湮沒在聒噪吵鬧的聲浪中。


大城市五光十色和功利主義背後,沒有人願意接觸骯髒邋遢的一面,我們總是忘了很多基層勞動者的努力甚或是視而不見。正如有些觀眾對藝術誤解,認為那是純消費娛樂,提取愉悅的安多酚,對亮麗想像以外的演出,會感到厭惡不快。李人欣表示到過石硤尾、深水埗、沙田觀察,特別是前兩者都是基層和老人重鎮,她應該留意到有不少長者、露宿者、拾荒者、清潔工、小販等等和街邊垃圾桶隨處可見的即棄廢物。作品中的符號和隱喻顯而易見,低端人口被驅離和歧視,付出勞力的人卻不被尊重,我們瘋狂地消費也同樣製造浪費。


在網絡翻看李人欣以往一些實驗作品,「床褥」似乎是很重要的道具和能指(signifier),邀請觀眾的互動環節也是她的特色之一,也切合《靠邊站藝術節》的非主流主題。猜想「床褥」是讓人休息和造夢的地方,惟恐香港遭地產霸權橫行,要找個安樂蝸是談何容易。李人欣的肢體語言充滿力量,摒棄了垃圾堆中的桎梏與血汗後,攀爬到頂端揚起布幔的豁然開朗,對照現實中的香港抑鬱窘惱,卻令我感到一絲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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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

表面是藝術行政人員和自由撰稿者,實為偽文青與宅女共同體,經常游離在劇場與戲院暗黑之間造清醒夢。


《「靠邊站」藝術節 / MOVE》 編舞︰李人欣(Ren Xin Lee) 評論場次︰2018年4月19日 20:00石硤尾賽馬會創意藝中心賽馬會黑盒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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