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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有一夢便造多一夢—評徐奕婕《睡蓮》

編按:舞評寫作文化交流計劃 2017(Dance Enhance)是由香港舞蹈聯盟主辦,由專業評論家和舞蹈藝術家指導及帶領的一連串舞蹈賞析和評論寫作活動,包括觀賞演出、講座、動作工作坊、演後討論、評論寫作。以下為Dance Enhance參加者楊騏的評論習作。

編舞、舞者:徐奕婕;攝:Hong Yin Pok

《睡蓮》是徐奕婕藉「續·舞」平台發表的新作。這一題目與她之前的作品《牽牛花》有相似之處,《牽牛花》在巧用花語的同時,亦著重強調了「牽」字,而《睡蓮》則沒有浪費那個「睡」字,由「睡」出發,引申至「夢」,最終又回歸到「蓮」。


這(不)是劇場、我(不)是觀眾

徐奕婕慣用的藝術取向是環境舞蹈,這次撤去舞台和觀眾席,將葵青劇院黑盒劇場設計成可任人走動、癱坐、睡覺的場地,打破「劇場」的框框。


入場前觀眾須戴上製作團隊指派的耳筒,耳筒傳出的聲音就似在觀眾耳邊低語,場內數只大型充氣床墊橫臥在地,配上觸感柔軟的海綿地毯,皆試圖營造非常私人、親密的感受。


這樣容易親近的距離,也在演出的過程中讓觀眾與舞者之間的關係逐步變得有意思了起來。一開場的時候,觀眾見到舞者埋身都會選擇盡量避開她們,不影響表演的行進;進而有人試著輕柔地撫摸舞者的頭髮,與她們淺淺地互動,忘記了「我們正在觀賞」和「她們正在表演」這回事;之後更有人開始膽粗粗地阻擋舞者前行,或在床墊上蹦跳試圖鬧醒她們。至此表演不再單純屬於三位舞者了,每個觀眾亦可選擇投入其中成為表演者。我們被邀請入這場夢境,都是發夢的人,同時亦可以成為造夢的人。


這樣的設計雖然有趣,但我對耳筒內的旁白頗有微詞,除了聲調沉悶十分催眠之外,旁白的內容也十分單調,且這個問題在整場演出中貫穿始終。演出中段,讓觀眾互動時,給出的指示太過於明確,語言限制住了個體自由發揮的可能性;波瀾起伏的地毯,可以是「水」也可以是「沙」,然而旁白中卻將其限制在「湖面」這一種解說,創作團隊為求不讓觀眾產生誤讀,而將可解讀的空間都收窄了。


跳的(不)是舞蹈

徐奕婕藉《睡蓮》這趟實驗,不僅嘗試打破「劇場」的框框,也打破了「舞蹈」的框框。當我們走動,當我們癱坐,當我們躺臥,當我們手牽手圍成一圈,似進行一場莊嚴的儀式的時候,這是不是舞蹈?《睡蓮》不僅詰問編舞或舞者身體的存在,也將這個問題拋給了觀眾,讓觀眾在儀式化的靜立中,也有機會一起思考與體會。


最後回到題目中的「蓮」字,以徐奕婕最擅長的「以花入舞」來收尾。舞者們緩緩伸展背脊、肩膊,手肘、甚至指關節,再慢慢踡縮,周而復始,就仿似睡蓮伴隨晨霧與夕陽晝開夜闔的情境。三位舞者的身體質感大相徑庭但都極為輕盈,徐奕婕似煙、藍嘉穎似貓、伍美宜似水,用各異的知覺一同演繹出睡蓮的「無根」和「漂浮」的特性,相映成趣。


徐奕婕每有新作都會實驗新的手法,雖然也難免有為形式而形式的嫌疑,但對觀眾來說,若能跟隨這位願意打破框框的年輕編舞一起,嘗試逃出自己畫地為牢的思維定式,體會些許藝術家的意圖與苦心,也不失為一趟有意義的觀賞經驗吧。


寫在評論之外:

當晚那位觀眾的反應,覺得作品「好差」,我現在回想起來,不應理所當然地概括為「佢唔識睇」,她固然有她的問題,她帶著太多自己的「期待」入場,只想看自己想看的東西,忽略了藝術家想做什麼。但另一方面,作為創作人的Ivy他們,是否也計算得太多了呢?隔天看完了《真·夥能滾者》的時候忽然聯想到《睡蓮》,忽然覺得,藝術家如果玩得盡興、玩得開心,自然會體現在作品上,觀眾若不固步自封,也自然能體會到吧,考慮太多「觀眾會怎麼想」、「別人會不會明白我在做什麼」,計算得過多,會否流失了本可有的「快樂」與「本心」呢?

在寫正文最後一段時引發了這段想法,但覺得無法整合入文章,於是寫在了文外。


(全文亦於11月12日《大公報》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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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舞」系列:《睡蓮》

編舞:徐奕婕

觀看場次:2017年10月20日20:00 葵青劇院黑盒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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