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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以身體銘印、以靈魂唱歌 — 吳文翠《我歌我城》評論

香港土瓜灣牛棚藝術村,地鐵尚未開通,淡雅清新的風氣仍在。哪怕只有一隅。

這一隅在晚春4月迎來了一個關於太平洋隔岸那個海島的故事 —— 台灣舞者吳文翠自創舞劇《我歌我城》的世界首演。如果對台灣上世紀後殖民時代的歷史稍作瞭解,就會明白那塊土地承載過多少血淚。這樣的沉重連史學家都望而卻步,而吳文翠選擇用自己的身體去演繹並慰藉那些創傷。白色恐怖、二二八、北上抗日,這些故事,可以在舞台上展現嗎?吳文翠選擇了獨特的「行動舞譜」方式,結合舞蹈、歌謠、植物和念白,唱出一曲盪氣迴腸的島嶼悲歌。

1. 吳文翠以舞蹈表達對故土的反思。

攝影︰YC Kwan

集舞踏、波蘭形體劇場、太極導引於一身的台灣舞蹈家吳文翠早年任職優劇場,後來自組劇團,又轉型為「梵體劇場」,持續不斷地進行自己在表演藝術上的研究,以表演藝術作為生命的方向。她獨創了銘印的舞蹈方法:由氣功、土方巽舞踏譜、Grotowski神秘劇結合而來,從2014年《花非花》的演出開始,銘印台灣植物群像,以此創作身體的形與意。所謂銘印,可謂有些玄幻,無法用言語解釋,或許需要借助魯米(Rumi)的意念:「心無一物,汝將獲知(Be empty, then you will know)」。在植物面前,放空自己,謙卑而平靜,由自然去指引。

吳文翠自己用了十年去創作《我歌我城》。十年前,她出走歐洲,離開台灣卻反倒更加了解台灣,她突然明白了這個自己生活多年的島嶼某些獨特的東西,對於世界來說,它似乎有特別的任務。當世界一直在變,變得越來越快速、便捷、稀薄、迷失,這顆太平洋上的珍珠,卻有著一種不變的力量。十年後,她用一個多小時的《我歌我城》呈現自己對故土的思考。七首台灣民謠以及三位白色恐怖受難者的遺書,分別是:陳容貌、盧鈵欽、鐘浩東,均於1940—50年代遇害。陳容貌生前留下遺書寫道:「非關榮利與貪名,大禍臨身惹恨生。四八年華從此斷,甘心為眾作犧牲。」當吳文翠一字一句用唱腔或念白發出這些文字的時候,火光在手裡燒著,信紙一點點萎縮成灰燼,歷史從灰燼中向觀眾走來,你沉重而平靜,憤怒但不扭曲。

此時的吳文翠已經完成了舞台角色和自身的融合,她在以自己的身體演繹那個故事,用自己的心行過那段歷史。因此,你會很容易被她感動:她把自己完全打開,讓所有悲劇在身體裡刻下印記。她舞動著,無比真實。

歷史已經過去,但它的價值在於被銘記。吳文翠以一個舞者的身份,用最坦誠的方法完成對故土悲劇的譴責和緬懷。在這種緬懷中,她呈現了對美麗島未來路向的思索與期待。像是一種緣分,演出的名字中含有「我城」二字。這個西西小說的名字常用來指代香港—大家期望的香港。美麗島的悲歌唱完了,餘韻還在牛棚藝術村的上空迴盪。我城何時可以盼來這樣的舞者,用絕對的真實,袒露對土地的眷戀?

謝謝吳文翠,留給香港這樣的生命故事。

啟發我城,昂首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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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瀟 自由人,曾任《亞洲週刊》記者。文章見於台灣《表演藝術》雜誌、風傳媒、香港端傳媒等。生活在香港。

評論場次:2016年4月29日,晚上8時 地點:土瓜灣牛棚藝術村1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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