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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在桌底下飛翔」——看《二極引動》有感

文:程天朗


陰陽兩極,相互牽引卻又彼此調和,一男一女編舞,巧合地由各自選擇兩位異性舞者演繹作品,《二極引動》兩支作品又不約而同由物件引發想像而創作,一動一靜,剛柔互補。這次演出給我意料之外的震撼,是來自作品中英文名稱及內容介紹引發的想像與現實之落差。

《躺平》/攝 : Ah Sze (照片由東邊舞蹈團提供)


對比於編舞馬師雅前作《點指》及《講下啫》沒有大鳴大放的身體動作,今次《撲棱》(FLING)上陣的兩位男生分別是雜玩及街舞高手,單看兩個身手了得的人在台上互搏,再加插扯鈴技藝,過程已夠賞心悅目。馬師雅近年的作品在音效方面相當下工夫,《撲棱》名稱本身已具音樂感,編舞原意是指「空竹」*形狀(兩個飯碗底部相連)令她聯想到拍翼小鳥,形聲兼備。《撲棱》的音響師梁寶榮精準的設計,同樣地為編舞奇趣的想像添加了層次,「扯鈴」原是三國時代小孩子的玩意,也是鍛鍊身體的練習。作品開始時就是兩個頑童的較量,雜耍高手黃浩然當然是節節領先,仿電競遊戲音效(You are the winner)添加了戲劇效果。黃意氣風發之時,陳頴業站在舞台深處;反觀陳一顯身手,後來追上之際,黃站在台側卻是較靠近觀眾席的,台位設置令黃不忿落後出招反撲的情節發展沒有懸念。好戲在後頭,劇情發展急轉直下,本來用於把「空竹」拋上半空的繩子、奔向自由的助力,最後成了令身軀動彈不得的束縛。作品末段帶來更大的驚喜,雙手受綁的黃翻起橫躺的「空竹」,發出野豬的哀號宣言。雖然屢屢受阻,黃奮力「張開」一再被掩蓋的聲音。是次演出除了貫徹馬師雅近年的「黑暗調子」,作品反映人性黑暗卻又在漆黑中透著點點光。

《撲棱》/攝 : Ah Sze (照片由東邊舞蹈團提供)


相比於《撲棱》的跳脫和戲劇衝突,岑智頤的《躺平》(Under the Table)充滿詩意想像。雖然同是由物件引發的創作,前者是進取的掙扎,後者則是消極的對抗。三位舞者的動作大部分時間依附著桌面,靜態「躺平」畫面不多見,我卻看見三隻猴子在橫放或豎立的桌面上翻來覆去,有一半演出是兩個女舞者交替出場,整體演出流暢;可惜背景音效加上幽暗的燈光,確是挑戰觀眾專注力。《躺平》不少場面的構想是有趣的,桌面豎立的時候,就像一幢任人書寫的白牆;水平的時候,枱底裝上光管的桌子活像一個金魚缸,舞者就是被窺看的金魚。


觀眾在觀賞作品後有甚麼領悟,編舞管不了,舞者演出是否成功詮釋編舞意念,觀眾也不知道。不同的選擇會有不同的效果,只看動作與場景設計,兩支舞在長度與空間調配也恰到好處。馬師雅在場刊上說《撲棱》寫的是被賦予的自由。演員的服飾、燈光和音效卻令我聯想到監獄,兩個歇力比拼的男生都是囚徒,千帆過後,階下囚仍有自由選擇的意志就是成全他者發聲。

《躺平》/攝 : Ah Sze (照片由東邊舞蹈團提供)


扯鈴的關鍵是適當時候放手,《撲棱》是一齣神釆飛揚、火花四濺的作品,全賴編舞謙遜態度,對舞者的信任,成就了現在亮麗的演出。我理解編舞說不置身在作品中面對的焦慮,現在版本的《躺平》畫面上有其趣味;我倒期待編舞抽身之後,放手讓舞者自由創作,《躺平》會有更多突破和驚喜。一張枱,不論是水平還是垂直擺放,都是只有兩面,編舞的置入反而淡化了衝突,一男兩女的組合有點失衡。


令人感動的是,十多年來同一個場地同一個舞台,看到編舞的成長與蛻變,可見舞團開放的態度與背後的支持很重要。


*「空竹」:扯鈴的古代名稱

《撲棱》/攝 : Ah Sze (照片由東邊舞蹈團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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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朗

跨界別寫作人,中學時代起於本地多份報章刊物發表小說、新詩、散文及藝評。現為自由身舞台工作者。



《二極引動》

東邊舞蹈團

編舞:馬師雅

編舞/舞者:岑智頤

評論場次:2021年12月11日 15:00 牛池灣文娛中心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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