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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偉大馴服者》— 用魔幻來繪畫時間

《偉大馴服者》;導演:廸米特里斯.帕派約安努;攝影:Julian Mommert

2017年《偉大馴服者》(The Great Tamer) 於法國亞維儂藝術節(Festival d'Avignon)首演,那種以強大的視覺幻象導引出人文關懷內容,說它震撼了整個歐洲表演藝術界也不算誇張。同時也令原本已夙負盛名,曾為2004雅典奧運開幕及閉幕總策劃的畫家兼表演導演廸米特里斯.帕派約安努(Dimitris Papaioannou),更為聲名大噪。致演出不論在台北或倫敦演出,也是搶購一空,成為當時當地的一個話題。現在它來到香港,未知又會否牽起另一個討論熱潮,關於舞蹈的本質,表演與視覺幻象的讚美,以及透過藝術對現實與情感的再現,來對人類文明的一場省思。

帕派約安努說︰「馴服者指的就是時間,而時間就是生命的馴獸師。」這種古希臘人對永恆時間支配人類命運的想法,緊扣在演出的每一個角落。灰色的板塊鋪滿了整個傾斜的舞台,像隨時都可能崩塌或有什麼會從地底伸出來,導演則在灰色的世界,利用他的視覺魔法,來繪畫人類存在於世的時間,一幕又一幕歷史與人文藝術呈現在觀眾眼前,林布蘭的《杜爾博士的解剖學課》,波提且利的《春》、《維納斯的誕生》,甚至可能有波希、米高安哲羅等的作品,似曾相識的畫面展示觀眾眼前,而更重要的是呈現這些歷史的一眾舞者的身體,從來不是跳出舞蹈的意象,而是被物化的,被分解成肉體的部分,又再度以舞台效果縫合回來,人的身體不再完整,而是需要其他的東西來補充缺陷,成為更巨大的肉體及自我。故此,如果觀眾必須以舞蹈的觀點來看待這個演出的話,便會遇到一個很大的問題。人的身體,在導演所呈現的歷史與時間之上,它已不是達爾文描述的世界的核心。舞蹈也不再是呈現完美的身體及動態,而是在承認人類的不完美同時,再以拼貼重構的方式描寫美好的畫像,來表達人的身體沒辦法視覺化的那一小部分︰脆弱、孤獨、快感、滿足,以及靈魂。最終,當孤獨的太空人走到裸體的舞者面前,我們看到的不再是人體或宇宙,而是人利用藝術與生命繪畫出來的世界,一個在時間大河之上的風景,而且每每在回應最初白布重覆地掩蓋又牽起裸體的男人,象徵着生存與死亡的畫象,那是以時間的眼光來看待(舞者的)肉體的角度。

《偉大馴服者》;導演:廸米特里斯.帕派約安努;攝影:Julian Mommert

不少評論人看後均說想起翩娜.鮑殊(Pina Bausch)的作品。或許,剛剛在今年二月於倫敦沙德勒之井劇院與烏帕塔舞蹈劇場合作演出《Since She》的導演在此作有向鮑殊致敬之意也不為奇,但我更認為大家看後想及的是像她這麼偉大的藝術家的相繼殞落,象徵了一個時代的終結,也令人期盼新時代的開始。或者當看畢演出,我們必然會想及這位偉大的馴服者,在人去樓空的寂寞劇場上最後留下了什麼,那便會發現導演為演出設定了一個高度,那是利用時間來刻劃人文的美好,在消逝與生長之間,人類延續了文明,造就了一段又一段美好的回憶,同時演出也是一種對生命輪迴的莊嚴致意,更重要是向能夠展示這份美好的劇場給予一份不言而喻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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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資料

《偉大馴服者》(The Great Tamer)

創作構想、視覺構成暨導演:廸米特里斯.帕派約安努(Dimitris Papaioannou)

14-15/06/2019 (7:45pm)

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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