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多空間《門》的背後——戲劇指導田戈兵
攝:Cheung Chi-Wai
多空間於今年5月11-13日演出的《門》在文化中心劇場構建了一座從樓頂到地板的大型竹棚架,這相信是在香港舞蹈歷史中首次的舉措。這座偌大的竹棚把小劇場兩邊的觀眾完全隔開,觀眾只能看到面前的風景,但同時很想窺探對面的景像;並不斷地幻想對面傳來的聲音所帶來的意象,但卻只能從棚架底部的幾道門的開合間探視到一點兒線索。
《門》以舞蹈劇場的形式展示。與其說它是一幕幕舞蹈動作編織起來的作品,不如說它是由一幕又一幕影像置換變化出來的作品:一幕幕關於香港已消失、正在消失及將會消失的片段。這些意像都深刻地勾起每位觀眾對過去香港的記憶及提醒他們在香港這遍土地上快將消失的一切。
《門》的構思、導演及編舞馬才和(亦是多空間的藝術總監)在這個作品中進行了不同的實驗,經歷了很多個「第一次」:第一次將竹棚放在舞台上;第一次利用大量台詞及將舞者的文字轉化為演出的創作背景,更是第一次邀請戲劇指導(dramaturg)田戈兵來共同創作。
對香港現況的好奇成就了他的第一次
田戈兵是中國前衛的戲劇導演。從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已開始參與北京的獨立劇場活動。1997年創立了北京「紙老虎戲劇工作室」,挑戰當時的商業戲劇活動,對戲劇的形式提出種種質疑,並嘗試開創劇場的另一語景。1998年起開始創作利用現實生活素材構成的戲劇作品。
田的作品曾在不同的城市及國際藝術節進行巡演。他導演的作品更多次與德國及波蘭的劇場指導(內地稱劇場構作)合作,但他這次與香港的合作卻是他作為「劇場指導」的第一次。
他與馬早已認識,並在上一年馬到北京邀請他為《門》的劇場指導時,他一口答應,其中的原因是希望看看「雨傘革命」後這四年香港的情況。
戲劇指導這一角色先在德國開始,在歐洲的劇場很普遍,後期亦引進到舞蹈界。這幾年間在香港也很流行。戲劇指導的工作除了協助創作者的文本研究、資料搜集、更多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與創作者建立對話,以優化創作者對議題的思考。當問到田作為《門》的戲劇指導合作模式時,他形容今次是一次「非常規、非典型的戲劇指導工作」。原因是今次的合作十分倉卒,本計劃留港一個多月全程跟排練,卻因私人理由只停留了兩個多星期,所以只能在早期的排練過程中給予一些意見。因此他對這次工作不很滿意,他稱「一個稱職的戲劇指導當然要從頭到尾跟這個作品同呼吸、共命運。」
攝:Eric Hong
劇場指導在歐洲劇場的嚴謹性
雖然這次是田第一次成為戲劇指導,他卻早在二十年前已和德國當地的戲劇指導合作,其後亦有很多與其他歐洲的戲劇指導的工作經驗,並從中看到歐洲對戲劇指導的重視及他們工作的嚴謹性。
「2012至2014年完成的作品《非常高興》是跟慕尼黑室內劇院(Münchner Kammerspiele)合作,期間有兩位德國的戲劇指導全程參與工作」田解釋說,「這兩位戲劇指導是兩種不同的類型,但我們合作的幾近完美,無論從作品還是從相互間關係和感情,也是我深刻體會戲劇指導在創作中的工作方式及作用的一次經歷。」從中亦令他瞭解到德國劇院的系統正是一個戲劇指導的系統。「看一下劇院戲劇指導的數量或戲劇指導的名字,就會瞭解到這個劇院的規模和影響力。」
「2016年我在波蘭克拉科夫老劇院(Narodowy Stary Teatr)排練《十誡》,是與這個劇院的波蘭戲劇指導合作。相比德國戲劇指導,波蘭的戲劇指導更粗放一些,沒有那麼嚴謹。當然波蘭一直是俄羅斯的戲劇體系,戲劇指導的角色只是這十幾年才漸漸重要起來。」田與不同國家的劇場指導合作,亦體驗到當中的分別。
雖然田覺得自己今次為《門》的工作並不稱職,卻為馬才和帶來頗大的衝擊,讓他可以從一個擁有劇場背景的人眼中觀照作品的創作過程。而馬對田最深刻的感受是「田戈兵自己是導演也是編劇,對文字十分敏銳」,因此對於作品中演釋舞者的文字創作起了很大的作用,很多時候他請田直接指導舞者,共同創作。馬認為作品有三分之一或更多的指導也是出於田的手筆,因此最後把田列為聯合導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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